骑士紧盯着路旁挂着自己旗帜的围栏，上面空无一物。与其说是他的眼神锁定了其上的无形，倒像是那存在锁定了他。
从那双瞪大的眼珠中我品出许多复杂的情绪，骑士从未对任何人或事所表现出的强烈情绪。
这并不寻常。
我看着那双并非瞪向我的，似是在凝视着深渊的双眼。有不可名状的深刻的恐惧，不顾一切的愤怒，和那不易察觉又压倒一切的绝望。
最令人不舒服的，是笼罩在这一切之上，冠冕堂皇而充满肃穆感的缄默。
我知道在那副闪亮的铠甲之下，那个拥有着这些丰富情感的人在祈求着，本能地想要逃离宿命的下场。
可最后，我所听所闻的，唯有未曾减缓丝毫的脚步声，与在铠甲光辉映照下略显苍白的毫无表情的面孔。
只是他的眼珠，那依然被那无形紧锁的眼珠，暴露了这一切。
它们似乎不敢正视所见之物，却又无法移开目光，最后只得随着骑士的行进，被自己的主人拉扯着，直至布满血丝。
骑士停了下来，流畅地拔剑，并一瞬间将视线转回。
他又变回了我熟悉的样子，严肃，理性，目光锐利而冷静。
他敬了一个完美的骑士礼，“请”，随即摆好架势紧盯着我。
我玩味地笑了笑，并用刀剑挑起栏杆上的旗帜，那块破布立刻就被戳了个洞。
我转着剑，看着他的旗帜变得像块脏藏抹布一样破破烂烂，最后终于经不起折腾而碎成几条飘到了地上。
嗯，很好，他似乎被惹毛了。而我呢，肯定笑的更欠揍了。
“既然你看上去终于能认真了“，手中剑转的越来越快，我却并没有漏掉他脸上的哪怕一丝细节，“来打个赌吧。“
“你赢了我就跟你去那什么骑士审判所”
“嗒”长剑转完最后半圈后，我猛地握住剑柄，剑尖直指他的眉心。
“你输了，就要回答我的任何问题”
我仰头俯视着骑士。头盔下的那种眼神许久未见了，那是他准备不顾一切下死手的眼神。
终于，能够抛掉无聊的什么骑士荣耀了吗。
我满意地笑了，看来这一战终于能有点意思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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